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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民:一個反思的契機

2024-03-29 12:41:31  來源: 紅歌會網   作者:郭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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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五分鐘,是《三體》的總鑰匙,是一切災難的總源頭,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那一刻。

  作者|郭松民

  編輯| 南 方

  01

  其實,從“電視劇之為電視劇”的角度來看,網飛對《三體》的改編,要遠勝于騰訊的改編。

  騰訊的改編,大概是擔心被指責不忠于原著,所以有點手足無措,對小說的情節、對話等都亦步亦趨,但卻忽略了小說有小說的規律,影視劇有影視劇的規律,盡管有些鏡頭也相當驚艷,但整體顯得冗長、拖沓,觀眾則有“又看了一遍小說”的疲憊感。

  另外,細節也不夠考究。比如常偉思的那套制服,不倫不類,明晃晃的金線,簡直像是酒店保安穿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設計的?

  網飛對《三體》的改編,則尊重了電視劇的規律,看起來更引人入勝,更加絲滑,表達效率也更高。騰訊版用三十集演繹的情節,網飛版用五集就搞定了,到了第八集,不僅面壁計劃已經啟動,就連云天明的大腦都被送上了太空。

  不僅如此,網飛版還彌補了小說中的一些硬傷或不合理地方。比如,“主”為什么突然不再保護伊文思和葉文潔,聽任他們被“切割”,被抓捕?在小說中,有令人費解的裂隙,騰訊版也沒有彌補,而網飛交代得就比較清楚。

  不過,在我看來,網飛最大的“優點”,并不在這種“講故事的能力”方面,而在于網飛的編劇,憑借作為西方文化精英的本能,吃透了《三體》的主題,并用一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將其赤裸裸地呈現出來,使得任何試圖對此遮遮掩掩的人都必須直面它。

  02

  這個主題,可以被簡單地概括為一句話,即“中國人的罪惡和愚蠢,導致了人類文明陷入滅頂之災”。

  在網飛《三體》中,分量最重,最具沖擊力的是“序幕五分鐘”。

  這五分鐘,是《三體》的總鑰匙,是一切災難的總源頭,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那一刻。

  “序幕五分鐘”表現的是大學主樓前的一場批斗會。在這場批斗會上,葉文潔的父親葉哲泰教授被他的學生當場打死,而在臺下目擊這一切的葉文潔,從此在心底埋下了對人類文明絕望的種子。

  對于“序幕五分鐘”,目前在中國網絡輿論場頗有話語權的某前總編興奮莫名,以過來人的身份為之背書,“我的見聞和歷史資料的大量證據都證明”這段情節“是真實的”。

  真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

  事實上,在這五分鐘里,網飛編導意在涂抹,其呈現的畫面,是一種后現代主義的魔幻拼接,從來沒有真實在歷史上真實的出現過。

  ?

  考慮到三體人根本就是要毀滅人類,奪占地球,葉文潔的一廂情愿就變成了一種無與倫比的超級愚蠢,而她之所以如此愚蠢,說到底還是因為相信了那句口號——“打碎舊世界,創立新世界!”

  網飛的編導,是多么害怕舊世界的毀滅,新世界的誕生??!

  04

  自大航海時代以來,在500年左右的時間里,西方在全球進行殖民擴張的過程中,犯下種種罪行。

  這些罪惡,包括販賣黑奴、滅絕印第安人、販賣鴉片、發動兩次世界大戰、對猶太人進行大屠殺……,直到今天支持以色列對巴勒斯坦人進行大屠殺,可謂罄竹難書。

  但是,在這同一歷史時期,中華民族沒有參與這些罪惡,我們是受害者。

  簡言之,當我們和西方人面對面地站在一起的時候,當我們開始和美國、西方爭奪話語權,爭奪文化領導權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天然優勢:他們有原罪,有前科,我們沒有。

  西方的精英集團顯然不甘于接受這樣的事實,不甘于這樣就處于劣勢,他們一定要給我們建構一種原罪,并刻在我們的額頭上,就像受了黥刑武松,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被人一眼認出來是有“犯罪前科”的,遇到爭論,只要被人罵一句“賊配軍”,就自然矮了三分。

  在小說《三體》中,地球三體運動(ETO)有兩個關鍵人物,一位是精神領袖葉文潔,另一位是實際組織者伊文思。

  這兩個人,都是善良、有情懷的人,他們走到與人類不共戴天的地步,都是因為在中國的經歷,簡單點說,就是在中國受到了傷害,對人性絕望了。

  因此,《三體》就成了集“傷痕”與“河殤”之大成的作品。

  《三體》的這種特質,是西方文化精英對《三體》如此感興趣,又是頒獎,又是翻拍的主要原因,這也是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的重要原因。

  幾十年來,國內一些單純、善良的政治、文化精英,以為可以通過“切割”來證明自己白璧無瑕,“是我們自己否定的呀”、“是我們自己糾正的呀”,云云。

  但他們愚而好自用的頭腦,永遠無法理解,在西方的語境中,“切割”恰恰證明你是有前科的,相當于自己往自己臉上刺字,而沒有什么比這樣做更能證明你是有原罪的了!

  在美西方開動一切宣傳機器為圍堵中國制造輿論的情況下,網飛《三體》來得正是時候——對美西方還是對我們自己,都是如此。

  對我們來說,網飛《三體》的上線及流傳,提供看一個契機,使我們可以對“傷痕文藝(包括傷痕科幻)”在世界范圍內爭奪文化領導權的斗爭中所發揮的作用有一個更加清醒的認知,我們也可以以此為起點,來對晚近四十年的“反思”做一個反思。

     【文/郭松民,紅歌會網專欄學者。本文原載于公眾號“獨立評論員郭松民”,授權紅歌會網發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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